古代大文豪爱用呵呵,一树梨花压海棠指的是谁?
这句诗出于宋朝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轼,原诗词句是这样的:
十八新娘八十郎,苍苍白发对红妆。鸳鸯被里成双夜,一树梨花压海棠。这是对苏轼的朋友张先的一首诗词的“回应”。原诗词句是:
这里面的故事是:苏轼的朋友张生,年轻的时候就很风流,年纪大了不减当年。
八十岁时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。
于是自己做了一首“我年八十卿十八……”那首诗词。
苏轼看到后调侃张生“老牛吃嫩草”,回应了一首。
从应和当中也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关系很好。
“一树梨花”意思是“白发苍苍”,“海棠”意思是“少女”。
就是指老夫少妻的婚姻。
故事中说张老先生后来活了88岁,小妾八年中给他生了两儿两女四个孩子。
张老先生死时,小妾哭的死去活来。
没几年也抑郁而死。
平时现实生活中,人们对“老牛吃嫩草”的事大多不赞成或者排斥的。
比如杨振宁教授与翁帆的事,人们大多甚为不解。
一个好端端的姑娘,学历很高,颜值很高,要素质有素质,要品貌优品貌,要才学有才学。何必非要找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?
就算他什么都好,年龄是客观现实,再好能相伴几年?他入土享福了你怎么办?
剩下大半辈子,孤独终老?那还不如最初不嫁呢。日后再嫁?还能遇到理解你这一段老夫少妻的婚姻的人吗?
前段新闻传出,说是杨老教授终于对他的部分遗产做出安排,意思是他死后对翁帆的后半生有所安排。
这些年,为了他死后翁帆容易再嫁,他们没要孩子。对于翁帆的未来。我们只能拭目以待。
对于这种老夫少妻的婚姻不敢苟同,也不便于妄加评论。
只能说:婚姻好不好,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。
就如同鞋合不合适,只有脚最清楚。
有人说中医算命等是伪科学?
说中医算命等是伪科学的人,首先对传统文化了解的太少,是无知。传统医学最高境界是治未病。算命就是预测,历代医家的长期实践证明,中医望诊(看诊)可以从不同角度早期预测疾病,为诊断治疗提供参考。古代就有不少“望而知之”的预测案例,素有“上医医未病之病,中医医欲病之病,下医医已病之病”的评价。可以说,对于疾病的早期预测是中医传统′望诊(看诊)的一个重要特点。提起相术(算命)人们或多或少就想到唯心论、迷信、伪科学等。事实上,这种看法是片面而偏颇的,实际上相术(算命)不全是槽粕,也有科学的精华,相术(算命)的诊法部分包含有很多长期实践的结果,在许多方面,相术诊法与中医望诊有一致性的,有的也被证实是相术诊法更符合临床。在传统文化中,医、相是同源的。民间相术是从医学中吸取了本身所需要的东西,成为相术中的相面、相神、相气、相色。同时,传统医学也从相术中吸收了本身所需要的东西,成为医学望诊中的观形态、察动静。所以说传统医学与民间相术在古代彼此间是有密切关系的。
坐禅论道的典故?
一、放下
两位禅者走在一条泥泞的道路。走到一处浅滩时,看见一位美丽的少女在那里踯躅不前。由于她穿着丝绸的罗裾,使她无法跨步走过浅滩。“来吧!小姑娘,我背你过去。”师兄说罢,把少女背了起来。过了浅滩,他把小姑娘放下,然后和师弟继续前进。师弟跟在师兄后面,一路上心里不悦,但他默不作声。晚上,住到寺院里后,他忍不住了,对师兄说:“我们出家人要守戒律,不能亲近女色,你今天为什么要背那个女人过河呢?”“呀!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呀!我早就把她放下了,你到现在还挂在心上?”二、还要我放下什么唐代,严阳尊者问赵州禅师:“一物不将来时如何?”——大意是:在禅修的道路上,我抛弃了一切,下一步怎么做?赵州禅师答:“放下吧。”严阳尊者说,已经两手空空,还要我“放下”什么?赵州禅师指示他:“放不下,那就把它挑起来!”严阳尊者听到这里,忽然有所领悟。三、洗钵去唐代时,有参学禅法的僧人不远千里,来到河北赵州观音院(今柏林禅寺)。早饭后,他来到赵州禅师身前,向他请教,“禅师,我刚刚开始寺院生活,请您指导我什么是禅?”赵州问:“你吃粥了吗?”僧人答:“吃粥了。”赵州说:“那就洗钵去吧!”在赵州禅师话语之中,这位僧人有所省悟。赵州的“洗钵去”,指示参禅者要用心体会禅法的奥妙处,必须不离日常生活。这些日常的喝茶吃饭,与禅宗的精神没有丝毫的背离。四、一切都在有好多天,一休和尚独坐参禅,默然不语。师父看出其中玄机,微笑着领他走出寺门。寺外,一片大好的春光。放眼望去,天地间弥漫着清新的空气,半绿的草芽,斜飞的小鸟,动情的小河……一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偷窥师父,师父正在安祥打坐于半山坡上。一休有些纳闷,不知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过了一个下午,师父起身,没说一句话,打个手势,他把一休领回寺内。刚入寺门,师父突然跨前一步,轻掩两扇木门,把一休关在寺外。一休不明白师父的旨意,独坐门外,思悟师父的意思。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,雾气笼罩了四周的山冈,树林、小溪、连鸟语水声也不再明晰。这时,师父在寺内朗声叫一休的名字。一休推开寺门,走了进去。师父问:“外面怎么样?”“全黑了。”“还有什么吗?”“什么也没有了。”“不”,师父说:“外面,清风、绿野,花草,小溪……,一切都在。”一休忽然领悟了师父的苦心。五、磨砖作镜道一十二岁时到南岳衡山,拜怀让禅师为师,出家当了和尚。一天,怀让禅师看道一整天呆呆地坐在那里参禅,于是便见机施教,问:“你整天在这里坐禅,图个什么?”道一说:“我想成佛。”怀让禅师拿起一块砖,在道一附近的石头上磨了起来。道一被这种噪音吵得不能入静,就问:“师父,您磨砖作什么呀?”怀让禅师:“我磨砖作镜子啊。”道一:“磨砖怎么能作镜子呢?”怀让禅师:“磨砖不能作镜子,那么坐禅又怎么能成佛呢?”道一:“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佛呢?”怀让禅师:“这道理就好比有人驾车,如果车子不走了,你是打车呢?还是打牛!”道一沉默,没有回答。怀让禅师又说:“你是学坐禅,还是学坐佛?如果学坐禅,禅并不在于坐卧。如果是学坐佛,佛并没有一定的形状。对于变化不定的事物不应该有所取舍,你如果学坐佛,就是扼杀了佛,如果你执着于坐相,就是背道而行。”道一听了怀让禅师的教诲,如饮醍醐,通身舒畅。六、人生咸淡两由之1925年初秋,弘一法师因战事而滞留宁波七塔寺。一天,他的老友夏丏尊来拜访。他看到弘一法师吃饭时,只有一道咸菜。夏丏尊不忍地问:“难道这咸菜不会太咸吗?”“咸有咸的味道。”弘一大师回答道。吃完饭后,弘一大师倒了一杯白开水喝。夏丏尊又问:“没有茶叶吗?怎么喝这平淡的开水?”弘一大师笑着说:“开水虽淡,淡也有淡的味道。”七、八风吹不动苏东坡在江北瓜州任职时,和一江之隔的金山寺住持佛印祥师是至交,两人经常谈禅论道。一日,东坡居士自觉修持有得,即撰诗一道:稽首天中天,毫光照大千,八风吹不动,端坐紫金莲。诗成后遣书童过江,送给佛印禅师品赏,禅师看后,拿笔批了两个字,即叫书童带回。苏东坡以为祥师一定是对自己的禅境大表赞赏,急忙打开,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:放屁。这下东坡居士真是又惊又怒,即刻乘船过江找佛印理论。船至金山寺,禅师早已在江边等候,苏东坡一见佛印立即怒气冲冲的说:“佛印,我们是知交道友,你即使不认同我的修行,我的诗,也不能骂人啊!”禅师大笑说:“咦,你不是说‘八风吹不动’吗,怎么一个屁字,就让你过江来了?”苏东坡听后恍然而悟,惭愧不已。八、佛法大意白居易向鸟巢禅师请教:“佛法的大意是什么”鸟巢禅师答: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。”白居易鼻孔里哼了一声,说:“这个,三岁的小孩也知道这样说。”鸟巢禅师说:“虽然三岁的小孩也说得出,但未必八十的老翁能够做到。”白居易心中服膺,便施礼退下了。九、求人不如求己佛印禅师与苏东坡同游灵隐寺,来到观音菩萨的像前,佛印禅师合掌礼拜。忽然,苏东坡问了一个问题,“人人皆念观世音菩萨,为何他的手上也和我们一样,挂着一串念珠?观世音菩萨念谁?”佛印禅师:“念观世音菩萨。”苏东坡:“为何亦念观世音菩萨?”佛印禅师:“他比我们更清楚,求人不如求己。”十、先把你的杯子空掉有一天,一位在大学里教授禅学的教授来请教南隐禅师,什么是禅。南隐禅师以茶相待。他将水注入来宾的杯中。杯子满了,南隐禅师好像没有发觉,他继续往杯子里注水。望着茶水溢出杯来,满桌都是,教授忙着用纸巾拭水,并对南隐禅师说:“杯子满了,茶水已经漫出来了,禅师不要再倒了。”南隐禅师停下来。“你就像这杯子,”他微笑着说:“你的头脑里装满了你对禅的看法和想法,却来问我。如果你想让我说如何是禅,你得先把自己的杯子空出来啊。”李清照是如何批评欧阳修苏轼柳永等诗词大家的?
回答问题
李清照,堪称“婉约派”词宗,绝对这一门派的掌门人,其南度之时一部《词论》之问世,同时代虽然有欧阳修的《六一诗话》并存,但这部作品可谓有关词学“最早”的专著。
她持“词,别是一家”之论,综辨滥觞,分述词形,实是第一本词学之系统论述,然而其中臧否北宋诸公处却为历代评价诟病。
那位知书达理,善解人意,温柔婉约,凄凄惨惨的“千古第一才女”,这一次着实当了一次“灭绝师太”,表现出了她狂放的另一面:所论之人,皆不入本“师太”法眼;遇魔杀魔,见佛杀佛,所到之处,寸草不生。
李清照在这部《词论》当中,对16人进行了点评,与其说是点评,倒不如说是尖锐地批判,其中不乏苏轼、欧阳修、柳永、秦观、曾巩……这类名流大家。
在李清照眼中的词家们“柳永”的词虽然非常适合于音律,但词句却俗不可耐。始有柳屯田永者,变旧声作新声,出《乐章集》,大得声称于世。虽协音律,而词语尘下。”
“王安石、“曾巩”,他们作词,只怕会让人笑倒,因为这样的词读不下去。王介甫、曾子固文章似西汉,若作一小歌词,则人必绝倒,不可读也。乃知别是一家,知之者少。
“秦观”的词却致力于婉约,确实情深一片,但词中却少了实际的东西,如同一个贫穷人家的美女,虽然长得很漂亮,打扮也很时尚,但骨子里却始终缺乏那种与生俱来的富贵气态。后晏叔原、贺方回、秦少游、黄鲁直出,始能知之。又晏苦无铺叙;贺苦少典重;秦即专主情致,而少故实。譬如良家美女,虽极妍丽丰逸,而终乏富贵态;黄即尚故实,而多疵。譬如良玉有瑕,价自减半矣……
“苏轼”、“欧阳修”和“晏殊”三人都是有名的词人,都有流传千古的作品,但是李清照丝毫不留情,而是认为他们的词“音律”不协调,写的都没什么水平,就像是从大海里取水,只不过是用了些形容词罢了。这些人最大的弊端就是不会区分很多的音律,词的音律比诗的复杂很多,他们不懂这些,他们根本就不懂“音律”,所以写不出什么旷世之作!至晏元献、欧阳永叔、苏子瞻,学际天人,作为小歌词,直如酌蠡水于大海,然皆句读不葺之诗耳,又往往不合音律者何耶?
除此之外,还不忘对“一代词帝”李煜父子捎带一笔:五代干戈,四海瓜分豆剖,斯文道熄。独江南李氏君臣尚文雅,故有“小楼吹彻玉笙寒”、“吹皱一池春水”之词。语虽奇甚,所谓“亡国之音哀以思”者也。
在词坛留下美誉的张先“张三影”,宋祁“红杏尚书”的评价也是叹为观止。张子野、宋子京兄弟、沈唐、元绛、晁次膺辈继出,虽时时有妙语,而破碎何足名家。
结论总而言之,在这篇文章中,她几乎对北宋词坛大家几乎都点评了一遍,其中包括那些“词坛领袖”,而且大有“语出惊人死不休”的气概。用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谁名气大她点评谁,谁社会影响大就骂谁,还有谁?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。最为可气的是文中还明确表示,至于那些二流词人“姑奶奶”都懒得去理他们。兵法天下如是说常言道:“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”。显而易见李清照还是有这个“金刚钻”,其原因不言而喻,“婉约派”掌门人的身份绝非浪得虚名。
兵法云: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。我们透过《词论》的文字可知,李清照是深入研究过这些词人作品。她对词坛前辈的作品,不仅能看到优点与长处,集众家所长为已长。
有道是:“观千剑而后识器,操千曲而后晓声。”。她能准确地指出这些词人作品中的不足之处,识其不足,才能在自己的创作当中有所规避,扬长避短。
结语也许是因为《词论》局限于篇幅的原因,以及对前辈词人作品褒少贬多,所以人们对李清照对前代词人的褒扬有选择的无视,认为她藐视一切,妄自尊大,自然引来后世人的訾议。我是兵法天下 【分享】是一种美德;【关注】是一种境界;【留言】赠人玫瑰 ,手有余香;【评论】奇文共欣赏,疑义相与析。
古时候的太监被割掉了生殖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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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监经常出入后宫,伺候嫔妃,皇帝嫔妃众多,冷落其中大部分是常有的事,为了不给皇帝绿帽子戴,接触娘娘的人必须没有给人戴绿帽子的能力,宫女自不待言,太监就需要处理一下了。
【中国太监概说】
太监,在中国古代典籍中的名称很多,诸如中宦、宦官、宦者、内侍、内宦、阉人、中涓、内竖、中贵人等。
在中国历史上,在封建社会消亡之前,没有宦官的时代不多。太监,作为帝王与后妃的奴仆,支撑着皇家宫殿那广厦高台的金碧辉煌,成就了皇宫内统治者舒适优裕的生活条件。
常人想成为太监必先去势,即割掉生殖器。这称为“净身”,使他们成为“六根不全”的人。
太监面不生明须,喉头无突,声变变细,说话女声女气,举止动作似女非男,成了“中性”人。
其实,太监并不是中国的特产。在古代埃及、希腊、罗马、土耳其、朝鲜,乃至整个亚洲都有太监。只是,中国的太监制度是最根深蒂固的。
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中,太监不仅涉足王公贵族、高官显爵的生活中,而且还涉足于复杂的政治斗争中。在辛亥革命以前的中国,历朝的衰亡大都与太监作乱有关,汉、唐、明三朝的覆灭与太监的专横暴虐有直接关系。
太监,这个专制制度下的牺牲者,或沉于地狱,或平步青云,在两千年的中国历史大舞台上,演出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活剧。
紫禁城。游人如织,一双双好奇的眼睛,一张张天真的容颜,一声声惊异的叹息。中外游客争睹琼楼玉宇、雕栏玉砌。呼风唤雨的几条巨龙似乎要从九龙壁上飞下来,现代叶公们不停地拍照。
这是一个晴朗的夏日,北中国惯有的灿烂的阳光,熙熙攘攘中,我却一口口地倒吸凉气,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冷――无论在巍峨雄伟的三大殿外,还是在曲径通幽的御花园里,我不停地打着寒战。
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房间,没有一间亮丽堂皇,光线被冷漠地隔在房间外,只有残余的几束从小小的雕花的窗眼偷渡进去。在这几束光中,有无数的灰尘在飞舞,如昔日的霓裳舞曲。
没有参观者会注意这个小小的、破落的房间。我却注意到了。它位于西华门附近,官方的名字叫“净身房”,民间的名字叫“场子”。
谁也不知道,皇朝文明的“精髓”就藏在这间房子里。
关于太监的起源,中国早在殷商就有“寺人”,据专家考证,甲骨文中已有相关的记载,历史自然比西方要悠久。
唐甄在《潜书》中这样描绘太监:“望之不似人身,相之不似人面,听之不似人声,察之不近人情。”为什么这样说呢?唐甄解释道:他们长得臃肿,弯曲,好似长了瘿结,鼻子里呼呼作响,如同牛和猪一样,因此不像人的身体;他们长着男人的颊骨却不是男人,没有胡须却不是女人,虽然面如美玉却没有一点生气,因此不像人的面容;他们的声音好像儿童一样稚细却不清脆,好像女人一样尖细却不柔媚,你说它嘶哑但又能成声,你说它如猩叫但又能成人语,因此不像人的声音;他们可以很爱人,也能下毒手害人,当他们怜悯你时流涕而语,而当他们憎恶你时,则斩杀如草,因此不像人的感情。
生理的变态必然导致心理的变态,鲁迅在《坟?寡妇主义》中说:“中国历代的宦官,那冷酷险狠,都超出常人许多倍。”在那被贾元春称为“见不得天日”的地方,太监们肆意发泄着他们变态的性欲、权力欲、贪欲。仅以贪污而论,据明人赵士锦在《甲申记事》中载,明末李自成进京前,偌大一个明帝国的国库存银竟不到四千两!而魏忠贤被抄时,居然抄出白银千万两,珍宝无算,以致崇祯多次痛心疾首地怒斥太监们:“将我祖宗积蓄贮库传国异宝金银等,明比盗窃一空。”
崇祯的“痛心疾首”既让人同情,又不让人同情。让人同情,是因为他贵为天子,却拿太监没办法;不让人同情,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太监头子,他是棵大树,太监是在树上筑巢的鸟,倘若同情皇帝,谁来同情太监呢?
然而,君主们依然坚持太监制。既然自诩为“天子”,就得龟缩在宫廷里,跟一般百姓保持距离――让百姓知道皇上也是吃喝拉撒睡的凡人,那还了得!迷宫一样的宫廷内便需要“绝对安全”的奴仆,怕戴绿帽子的皇帝便与不能人事的太监“焦不离孟,孟不离焦”,共同成为庞大的帝国大厦中的两块最重要的基石。
在有的皇帝那里,太监理论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。公元十世纪,正逢五代十国乱哄哄,南方有一个小朝廷史称南汉。那是唐末封州刺史刘岩割据一方,自称皇帝,建都广州,称兴王府。他有一套神奇的治国理论,认为一般人都有妻儿老小,既有妻儿老小,便有私心,便不能无私奉献自己于皇上,而太监“无鸟一身轻”,故只有太监最无私,没有后顾之忧,必死命效力。传位到他的孙子南汉王刘伥,更下了一纸文件,曰:凡是朝廷任用的人,不管他是进士还是状元出身,一律要阉割,达到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”的化境之态,方能当官。刘氏父子的思维方式与船山先生截然相反,于是中国历史上蔚为壮观的太监王朝产生了。王船山反复渲染太监的可怜可悲,这却是他的书生之见。羡慕太监的人比羡慕他这位大学问家的多着呢。
然而,太监得势的时代,民间往往相应掀起“自宫潮”,许多小康之家的儿子也忍痛自宫,以图仕进,这确实是一条终南捷径:读书须受十年寒窗苦,自宫却是一时痛终身富贵。据《?山堂别集?中官考十》记载:“南海户净身男九百七十余人复乞收入。”一个小村子,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童男自宫。整个国家呢?天启三年,征募宦官缺额3000人,结果应征者多达2万人。政府竟想不到会有如此多人,一时无措,不得不增加1500人,剩下的人,安置在京郊南苑的收容所。即使如此,收容所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,许多人不得不沦为乞丐和偷盗者。下有自宫之风,上有体制的膨胀,有明一朝,太监机构的编制不断扩大,太监们组成了“大朝廷中的小朝廷”。
人们赞美太和殿的精美绝伦,其实,太和殿与净身房相比,只是小巫见大巫,一座纸扎的房子而已。在皇城中,净身房的地位远远比太和殿重要。对于万历这样的皇帝来说,在位数十年,在太和殿举行的朝会不过数次而已,有没有太和殿并不重要,没有净身房就了不得了――皇帝没有太监的服侍,就连一天的吃喝拉撒睡都没办法维持。所以,净身房才是紫禁城的精髓所在。紫禁城是建立在净身房之上的,正如帝王制是建立在太监制基础上的。
阉割是一种古典之极。公元前一百多年的司马迁只不过帮李陵说了几句话,就被皇帝将卵蛋刨了去了,英明神武的“皇上”的价值观可能跟法国思想家狄德罗所估计的相同。狄德罗在评价法国波旁王朝时说:“在宫廷,‘狂欢的工具’从来与政治媲美。”那么犯了政治错误的司马迁一生岂非只好以失去“狂欢的工具”,悲苦耻辱而告终?不然,他完成了《史记》。
中国不愧为文明古国,汉朝人将处宫刑的地方称为“蚕室。”一个诗意十足的名字,一个丑陋的蚕变作美丽的蝴蝶的地方。阉割是文化的死敌,也是文化的一部分,阉割侵蚀着文化、吞咽着文化、改造着文化,当阉割内化为文化的本质的时候,文化便消除了被阉割的焦虑,而在特别的快感之中陶醉。正如黄永玉先生所说:“一部文化史几乎就是无数身体的局部或全部被刨去的行为史,是由阉割与被阉割两种不同性质的快感写成的。”
从被阉到自宫只有一步之遥,从身体的残疾到心灵的残疾也只有一步之遥。当“去势”成为奴隶们的义务时,那么口口声声说“连受之于父母的毛发也不应该损伤”的圣人们只好装作没看见。装在瓶子里的太监们的“命根子”是保证皇帝的妻妾们的贞操的“证件”;而大大小小的圣人们对“命根子”的沉默,则是保证皇帝们的权力畅通无阻的“证件”。
太监的数量,最鼎盛时期也不过10万,在天朝大国只算沧海一粟。然而,太监的灵魂却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天朝大国的每一寸土地上。帝国需要充当“守护床铺的人”的太监,更需要一大批守护一整套纲常理论的太监。前者是显现的太监,后者是隐形的太监,亦即“知识太监”。如果说“刀子匠”们的阉割手术只能一个个地做,那么“知识太监”们则能按自己的模式批量生产成千上万的太监。那些状元们,学士们,道士们,和尚们,都是清一色的“知识太监”。
“太监化”是中国的知识者最大的特点。培根说,知识就是力量。知识确实是力量,知识如枪炮,关键枪炮口对准谁。中国温文尔雅的士人们枪炮口对准他们脚下如汪洋的人群。用文化为帝制大厦添砖加瓦,这神圣的工作他们干得津津有味。多劳者必多得,他们获得了如桃花般灿烂的封诰,例如张居正为“太师兼太子太师、吏部尚书、中极殿大学士、谥文史,赠上柱国”,简直令人目不暇接。
“知识太监”建构了东方专制主义大厦的牢固根基。高蹈如李白,却汲汲于功业,自以为“我辈岂是蓬蒿人”,在玄宗眼里,他却是个连高力士也比不上的玩物。学术大师王国维,当过几天“南书房行走”,便被帝王师的身份压死在昆明湖底。当不当太监,与道德的优劣、人格的高低无关,一种体制的向心力、一种文化的惯性、并不是哪一个人所能抗拒的。艾森斯塔德在《知识分子――开创性、改革性及其冲击》中指出:“中国知识分子缺乏自己的组织,因而他们的组织架构几乎等同国家官僚体系。在行政上,愈是接近权力核心,则用以反抗皇帝的自主的权力基础与资源就愈少。当教育愈趋专精时,教育的具体活动往往是朝政治――行政制度设计而行。”看来,从教育到行政的设置不过是“净身房”的延伸、变形与扩大。孜孜不倦地注释古书、考证典故,研究音韵、填写骈文,这一切不过是被阉割了的“知识太监”们的拙劣的射精行为。读书是为了做官,做官是为了发财;做不了官便隐逸,隐逸是为了成名――无论在体制内还是体制外,士人都以现存体制为价值参照系,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“反体制”的力量。
“知识太监”所创造的知识便只能是“太监知识”。先秦子学、两汉经学、魏晋玄学、隋唐佛学、宋明理学、清代朴学,无不是围绕皇权作向心运动,仅仅是有的轨道离中心近、有的略远些罢了,没有质的区别。无论学术内容怎么变,士人的终极理想仍未超越升官发财、为帝王师的模式。“史”的目的是“资治”,“文”的目的是“助兴”,两千年的人文传统是畸形的、单一的、片面的。所谓学富五车、德行高尚者,“礼乐兵农不务,即当世之刑名钱谷,亦懵然惘识,而搦管呻吟,自矜有学”。这种毫无用处的“学”,不是“太监知识”又是什么?
许多人都读过《聊斋志异》和《儒林外史》,一个个被阉割的读书人的形象栩栩如生,令人不知是哀其不争好,还是怜其不幸好。龚自珍在《乙丙之际著议第五》中愤怒地谴责统治者对士人的无形杀戮:“戮之非刀、非锯、非水火;文亦戮之,名亦戮之,声音笑貌亦戮之……戮其能忧心,能愤心,能思虑心,能作为心,能有廉耻心,能无渣滓心。”那时整个中国,就是一个病梅馆,就是一个畸人馆。
然而,龚自珍深味了外在暴力的阉割的可怕,而忽视了更为可怕的内在化的自我阉割。无数读书人羡慕的状元郎,是否具有健全的人格呢?我在《状元图考》中看到明朝状元丁士美所撰的谢恩表。由华美的文辞可想见其才情,由古雅的典故可想见其渊博。而当时的皇帝是谁呢?是以荒淫昏庸著称的明世宗,即嘉靖帝。状元郎却不管三七二十一,马屁拍得震天响,简直就像一只哈巴狗向它主人撒娇。如果说阉割阳具是太监入官的通行证,那么阉割精神则是士人入仕的通行证。《明史》中记载,丁士美为廪生时,年龄尚小。依据当时规定,凡为廪生者,官府皆每月供给廪米六斗。一些年龄较大的廪生欺丁年少,把他的廪米全部分掉。他依然和颜悦色,没有一丝不乐意。《明史》据此称赞丁士美为人“缜密端重,以道义自持”。我弄不清楚他持的是什么样的“道义”――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权利的人,必不会保护他人的权利;一个以忍辱来获取令名的人,必不知人格尊严的可贵;一个对黑暗安之若素甚至与之共谋的人,必不会期望光明的到来。
“太监知识”是没有生命力的,“太监人格”是没有感召力的。当“太监知识”被顶礼膜拜,“太监人格”内化为民族集体无意识时,就更可怕了――穿皮袍的人、穿丝绸的人、穿麻布的人以及没有东西可以穿的人,他们的生存状态千差万别,却有一点是相同的:全是半人半鬼、半阴半阳、半截子在地上半截子已经入土的太监。自我阉割与被阉割是一枚金币的两面,中国人只有这两种选择之一,不管你是帝王将相,还是文豪大师。
没有纯粹的知识,便没有纯粹的知识者的人格。中国哲学玄之又玄,归结到一点都是自阉与自慰之术而已,无论是读《老子》还是《论语》,都让我觉得阴风惨惨、透体生凉。
记得父亲讲过一个小故事,文革开始的时候,父亲还是一名大学生。午膳时,十几个同学围着一张大桌子进餐。值日生端来一盘白菜汤,同学们都注意到汤里例外地漂着一片肥猪肉。尽管人人都直咽唾沫,但在瓢汤的当儿,大家都格外小心,提防着不要瓢上那片肉。一个同学一不留神,把猪肉片盛到自己的碗里了。就在他把肉片倒进碗里的一刹那,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,他两眼瞪着那块小肉片,脸色顿时苍白无人色。当天下午,团支部书记找他谈话,他痛心疾首地检讨了自己贪吃猪肉的资产阶级思想。这个同学本来是班上的积极分子,党组织发展的对象,因为错瓢了一片肉,往后每次积极分子的活动都没了他的份。他自己则沉溺于贪吃猪肉的深刻内疚中,郁郁寡欢,一蹶不振,性情大变。一个一片猪肉便可以改变一个人性格的环境,是过分控制的环境,按照弗洛姆在《当代人的困境》中的说法,这样的环境“削弱臣服者的独立性、人格的完整性,批判性的思想和创造生产性。这并不是说它不会供给人们种种娱乐与刺激,而是以限制人格发展的那些娱乐与刺激为限,它尽量少提供有助于人格发展的东西”。文革中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疯狂的虐待行为?根本原因在于,精神的极度贫乏产生致命的无能感,而无能感却是虐待狂症发生的一个主要来源。丧失了性欲的太监便发展其攻击性的性欲,而丧失了精神愉悦的大众往往把恐怖的惩罚作为快乐。
整个民族的内倾性、自虐性的病态人格,主体性与独立精神的空缺,与千百年来以性压抑为根基的伦理机制紧紧相连。杰出的生理学家赖希认为,性压抑产生僵化的性格,导致病态的荣誉、义务和自制的观念,磨灭了人因经济压迫而产生的造反欲望。赖希研究的对象是法西斯主义群众心理,但他的理论同样适应于东方专制主义。就整个人类来说:“经历了几千年的机械发展过程,机械的生活观已经一代接一代地在人的生物系统中越来越根深蒂固。在这个发展过程中,人的职能实际上已按一种机械的方式改变。人在扼杀自己的生殖职能的过程中已在血浆上僵化了。”赖希的观点可以用一句粗俗的话来概括:生殖器就是自由的源泉,这一真理,中国的皇帝们再昏庸也明白,再不懂得治国也会抓住这一法宝。最后,层层积淀下来的中国文化便成为了一种强大的障碍,即“个人和社会中的自然的、有生命的力量的自发作用的障碍”。人人都太监化之后,也就没有人觉察到障碍的存融端。